寻北

被爱就足够幸运

《一半》04 【巍澜衍生/井远】破镜重圆梗

✨既然被pb了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四】

第二天晨光熹微,透过窗帘洒上章远身上的时候,章远醒了,觉得身上异常沉重,他揉了揉眼睛,把赵承杰搭在他身上的手一脸嫌弃地扔到一边,宿醉的头痛感这才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看了看在地毯上睡的像死猪的赵承杰,想起昨天他们俩在他家客厅喝到烂醉,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拿着换洗的衣服冲了个澡,快九点了,章远拿起公文包就冲进地下车库,上班要迟到了。

大概真是宿醉睡昏了头,当章远冲进他们空无一人的公司打卡的时候,才记起来今天星期六,周末不上班。

不上班的章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袭来,只好坐在椅子透过落地窗看楼下人来人往发呆。

他发呆太过于专注,以至于张葳蕤进来敲门喊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吃了吗?”张葳蕤抖了抖手中的袋子,“早餐,双人份的,一起?”

章远没有推脱,点了点头。

其实张葳蕤什么想法他不是不清楚,她的抽屉里永远装着一盒胃药,每天都会多买一份早餐,定时提醒章远下班吃饭,三年了,张葳蕤用她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边,以朋友的身份自居,不敢过界,生怕她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可是章远只是装不清楚,迷迷糊糊的享受她的好。

章远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不要脸,明明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可是又舍不得推开这个朋友,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守着朋友这条楚河汉界不敢再迈一步。

以前章远不想往前走,是因为心里始终埋着一个人,可当他再次见到这个人,他反而想往前走。

“你豆腐脑爱吃辣的?”章远瞟了一眼张葳蕤碗里淋着红油的豆腐脑,“我怎么记得你不爱吃辣的来着?”

张葳蕤闻言一愣,又想起了什么,解释道:“最近想改善一下口味。”

“这样啊。”章远低头啃了一口油条,“这油条哪儿买的?”

“公司楼下,顺道。怎么?不合胃口?”

“还可以,就是不够正宗,改天带你去吃正宗油条。”

“好。”

“话说你怎么周末往公司跑?”章远问。“我又不是无良老板,法定假日还压榨你们的剩余价值。”

张葳蕤想说,其实我在你面前每一次巧合都是自己的人为,在路上看到你熟悉的车牌,就一路跟了过来,可是张葳蕤开口却变成了:“这不是想帮老板多赚钱嘛。”

章远撇撇嘴,一脸不信:“大周末加什么班,最近又没有什么很急的项目,我给你的工资难道还不够高吗张总?这样,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当做员工福利了。”

张葳蕤一听,眼睛都亮了。

所以,她等到了是吗?



可是很不巧,欢娱海底世界关门了,说是要全面装修升级,章远十分遗憾,白跑了两个小时的高速,从城西跑到城东,路上还贼堵,结果人家今天关门。一看时间,又到了饭点,以前欢娱周围他经常来玩,但是也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周围的小饭馆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些不认识了,只得挑了个全国连锁的餐厅,带着张葳蕤吃了一顿火锅。

张葳蕤一点也没因海洋馆的闭馆而影响到心情,事实是,只要章远在,她觉得做什么都很开心。

章远给张葳蕤调了一碗油碟放在她面前。

张葳蕤看着碗里的香菜,迟迟不下筷子。

“怎么?你不吃香菜?”章远说,“要不我给你换一碗?”

张葳蕤眼里的光又熄了下来,看着章远,微微笑道:“我爱吃香菜。”

火锅是鸳鸯锅,章远吃不得辣,只能闻闻火锅的香味,动了几筷子,看着张葳蕤仿佛提不起兴趣,开始没话找话聊。

“我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去那个海洋馆,尤其是夏天,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宿舍住的是最破的一栋,还没装上空调,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大夏天简直就是一个蒸笼,热的喘不过气,于是我就往这个海洋馆跑,蹭空调,又近又凉快,还有吃的喝的伺候着,仿佛我第三个家。”说到这里,章远仿佛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们学校就在附近吧?你最近回去看过老师没?”

张葳蕤摇摇头:“哪儿有时间,毕业考研之后就来你这儿给你打工了,你算算这几年什么时候闲下来过?”

章远笑了:“也是,当年数计第一大才女给我打工,回去指不定被老师批评不懂得怜香惜玉。”又给张葳蕤夹了块毛肚,“我跟你讲,这家毛肚真的绝了。”

张葳蕤垂下眼帘,放下筷子。

“怎么了?吃饱了?”

张葳蕤欲言又止。

“不喜欢?那咱们换一家?”

“不是。”张葳蕤最终还是开了口,“是你不喜欢。”

章远一脸懵:“我没不喜欢啊?我觉得火锅还可以吧?”

“是你不喜欢我。章远。”张葳蕤在心里悄悄地给自己判了死刑。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学校,开南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旧人看新人,学弟学妹抱着书本步履匆匆赶去图书馆占座位,有的拉着行李箱准备出去玩,五四操场那里热热闹闹,大概是在办运动会,久违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下子把章远拉回到大学时光。

他们一起去了数计的办公大楼,看了看老师,当初狠心给章远10门不及格的老师如今拍着章远感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章远从心里感到时光唏嘘。

章远带着张葳蕤从大楼出来,打算去食堂看看,结果一回头在林荫道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形有点像井然,章远下意识跑过去,结果只有人来人往。

真是魔怔了,井然今天回意大利。

章远对过来询问他的张葳蕤笑了笑,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食堂貌似是新装修的,新增了几个窗口,以前的塑料桌椅换成了木质餐桌和小沙发,加了吊顶,就餐区还用花架隔开,当真是羡慕死章远了。

“太过分了,我一毕业就装修,我怎么不在我妈肚子里多待两年?!”

还有变化的是操场,操场也翻新了,换上了新的草皮,踏上去软软的,像绿色的毛毯。

“还记得吗?这跑道可是你的噩梦。”张葳蕤笑道。

“是啊,我永远都不知道当初那三千米是怎么跑下来的,跑完了真想甩甩我脑子里的水。”章远和张葳蕤走在跑道上,看着夕阳渐沉,天边一片紫色晚霞,身边陆陆续续都是社团活动的学生,并不理会这两个格格不入的社会人,开南大学在市中心,和华清相邻,周遭都是居民区,每天傍晚都会有居民把大学当公园遛弯,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操场的旁边有一片小树林,那是小情侣亲热的最佳场所,每当夜深人静时候,总有几对小情侣在哪里看镜花水月,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话说现在的小年轻真的是比我们那个时候更开放。”章远看到一对小情侣在树后亲得忘情,旁若无人,只得当做没看到,“当时我谈恋爱的时候……”

张葳蕤看着他,他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只谈过一次恋爱。

张葳蕤大概也知道后面他想说什么,自己带头把窗户纸捅破了。

“章远,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

张葳蕤停下了脚步,看着章远。

明明张葳蕤一身正装,头发高高盘起,言行举止如今已经是个资深的职场白领,可是背对着整个操场的青春,章远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几年前刚进校,穿着T恤衫牛仔裤,背着帆布包,梳着妹妹头的张葳蕤。

“不吃辣的豆腐脑的,喜欢和你一起去海洋馆的,爱吃火锅的,爱吃香菜的,陪着你度过整个青春的,到底是谁,章远你还想骗自己吗?”

张葳蕤看着他,眼睛里溢满了哀伤。

章远想说点什么,可是发现一切都如鲠在喉。

“我以为我陪着你,照顾你,总有一天你能看见我,我以为今天我终于等到了,可是我还是输了,我不是输给了井然,我是输给了你。”

“你喜欢井然,有这么难承认吗?”

你喜欢井然,有这么难承认吗?

这句话宛如当头棒喝,把章远敲醒。



章远不知怎么,摇摇晃晃走到了小公寓楼下。

其实张葳蕤说的话字字诛心,一针见血,一刀刺穿他的保护膜,硬生生把胸口掏出一个黑窟窿来,可是却再也流不出一滴血,章远宛如一具空壳。

井然爱吃火锅,可是当章远闹出胃病来就不肯吃辣锅了,连豆腐脑都不愿意加辣,怕章远看到吵着要吃,所以干脆自己也不吃。

井然吃辣锅的时候,配着满满一碗香菜,说实在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拒绝香菜。

井然很喜欢逛海底世界,他说他很喜欢海底一片蔚蓝,深邃而宁静,章远就有事没事拉着井然去,然后偷偷拍照,存在手机里,想他的时候就翻来覆去的看。

井然最爱吃他们学校食堂的煎饺,比华清好吃多了,说有他妈妈的味道。

井然傍晚没课的时候就会来找他,他就拉着井然来操场旁边的小树林,在一片黑暗里两人耳鬓厮磨。

章远以为自己的青春就是自己的,结果自己的整个青春都和这个名字,这个人打碎骨头连着筋,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章远不知道在楼底站了多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老旧公寓亮起盏盏明灯,空气里炒菜的香气蔓延开来,耳边还有不知名的狗吠和猫叫。

“小远。”

章远瞬间回过神来,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寻去,昏黄路灯下,一个挺拔的身影被拉的好长,背着光的他又走进了几步,叫他的名字。

“小远。”

章远克制住自己想要朝他飞奔过去的冲动,看着他。

井然最受不了章远这样的眼神,无辜又无助,像极了森林里的小鹿,井然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按住章远的后脑勺,堵住了他的嘴,这是一个试探的亲吻,轻轻地、柔柔地,生怕吓跑了他。

“小远。”井然在他的嘴角又落下几个吻,声音低沉,带着成熟男性特有的荷尔蒙,几近哀求,“你别推开我好不好?”

章远这才反应过来,大脑来不及反应就回吻过去。

他怀抱里的人就是井然啊,是那个只要开口他的心就能化成一摊水他心心念念爱的死去活来的井然啊。


章远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想清楚昨天干了什么。

井然起的比较早,已经洗漱完毕开始在厨房煎蛋了。

这个出租屋章远搬出去之后也没退,一直派阿姨定期打扫,所有的陈设一如往昔,没有变化,章远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青紫,开始陷入沉思。

井然走过来,从衣柜里挑出一件衣服递给章远,章远沉默地接过,又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身上的痕迹,揉了揉自己快断了的腰。

井然十分贴心,知道章远可能不太舒服,于是开口:“我来吧。”温柔地给章远穿上以前的衬衫,一颗一颗认真地扣上,动作轻柔简直和昨晚判若两人,像是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早餐就在桌上,再不吃就凉了。”井然叮嘱道。

大概是章远心里想着事,早餐就算是井然做的也食不知味。

“你……不是回意大利了吗?”章远试探着问出口。

“本来是要回的。”井然闻言顿了顿,“只不过有点事暂时走不了了。”

“所以你还是会回意大利的对吧?”章远的心突然往下一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井然放下刀叉,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而这句话,似乎用光了他一生的骄傲和自尊:“小远,你那天说我们不必再互相折磨了,其实如果你想,我愿意和你互相折磨一辈子。”

章远不敢看他,低头切着早被戳烂的煎蛋:“井然,我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井然一愣,眼里的疑惑和不敢置信转瞬即逝,随后那双桃花眼里渐渐水雾朦胧,却也不见落泪,只是眼眶红了,他又换上了一如既往宛若大理石雕塑的那种疏离和冷漠,前一秒的温柔顷刻化为泡影。

“好。我答应你。”井然礼貌地扯出一个微笑,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和三年前一样决绝。

他的自尊,只允许他做到这样了。


评论(22)

热度(203)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